[卷三 虚损第三] 脉法
慎柔五书
[卷三 虚损第三] 脉法
作者:明·胡慎柔  |  字数:7849  |  更新时间:2022-12-31 13:27:29

  《脉经》曰:脉来软者为虚,缓者为虚,微者为虚,弱者为虚,弦者为虚,细而微者血气俱虚,小者血气俱少。

  仲景《要略》曰:脉芤者血虚,沉而迟者脱气。又曰:血虚脉大,如葱管。又曰:脉大而芤者脱血。

  慎斋先生云:浮大脉,见于右尺,为假火,假火按内伤施治。

  凡损病脉数,为胃气不足。若转缓弱,即胃家生发之兆矣。左脉微细不起,右尺带数或浮大,调治非二三年不愈也。

  紧数之脉,表里俱虚,紧为寒伤卫,数为血不足。肺紧则肺气不足,不能卫皮毛而畏风脉数则阴虚火动,脉紧犹有胃气,脉数则无胃气。(以脉紧为有胃气,真见到之言,然亦须审有无伏阳在内,若紧而孤即凶。)内伤作泻,而肺脉豁大者,难治。

  病久而脉弦者,转疟方愈;脉缓者,转痢方愈。盖久病得气血活动,故转病也。脉数不得汗,即生肿毒方愈。

  两尺无脉,是浊阴在上,痰凝气闭,肺不下降,金不能生水,而成痰厥。(此吾所谓吸,肺气上闭,如王启玄云:虚管溉满,捻上倒悬,而其下滴水不能漏。)经曰:上部有脉,下部无脉,其人当吐。吐则浊痰涌出,上部疏通,肺气下降于肾,少阴上升于巅,而有生发之机矣。

  仲景云:阳脉涩,阴脉弦,当腹中急痛,尺为阴,寸为阳,阴脉弦,水挟木势而侮土也。阳脉涩者,涩为气有余,是气分有伏火也。火郁在上,水盛在下,故腹急痛。

  寸口脉微,尺脉紧,其人虚损多汗,此阳弱也,卫气弱,名曰;荣气弱,名曰卑。

  寸口脉微而涩,微者卫气衰,涩者荣气不足,卫气衰则面色黄,荣气衰则面色青。荣为根,卫为叶,枝叶枯槁,而寒咳逆,唾腥吐涎沫也。

  趺阳脉浮而芤,浮者卫气衰,芤者荣气伤,其身体瘦,肌肉甲错,浮芤相搏,宗气衰微,四属断绝。

  寸口脉微而缓,微者卫气疏,疏则其肤空;缓者胃实,实则谷消而水化也。谷入于卫,脉道乃行,水入于经,其血乃成。荣盛则其肤必疏,三焦绝经,名曰血崩。

  趺阳脉微而紧,紧为寒,微为虚,微紧相搏,则为短气。(以上数条所称微脉,皆谓起伏短小,非形细亦非力弱也。故主卫气。)少阴脉弱而涩,弱者微烦,涩者厥逆。

  趺阳脉不出,脾不上下,身冷肤硬。

  少阴脉不至,肾气微,少精血,奔气促迫,上入胸膈,宗气反聚,血结心下,阳气退下,热归阴股,与阴相动,令身不仁,此为尸厥,当刺期门、巨阙。

  脉见短数,则无胃气,细数、紧数,俱非吉兆。

  洪大,按之下者,虚损之脉。(下下似当有空字。)凡虚损之脉,命门火旺,肾水不足,心火克金,木燥土干,五火交炽,若用知、柏之品降火,是犹干锅红烈之中,倾一杯之水,反激火怒,立地碎裂矣。若脉带缓,是胃气未绝,犹可调理,用四君加山药,引入脾经,单补脾阴,再随所兼之症治之。土能生金,金能生水虚损,肺脉数大者,须防作泻。

  江篁南云:得之好内者,其脉芤而驶,真阴损,热内生也。缓而弱者,重伤于苦寒剂也。

  汪石山云:凡见数脉,难治,病久脉数,尤非所宜。脉或浮涩而驶,或沉弱而缓者,脉之不常,虚之故也。虚损,转潮热、泄泻,脉短数者,不治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脉致病次序

  扁鹊曰:损脉之为病若何?一损损于皮毛,皮聚而毛落;二损损于血脉,血虚不能荣于;三损损于肌肉,肌肉消瘦,饮食不能为肌肤;四损损于筋,筋缓不能自收持;五损损于骨,骨痿不能起于床。反此者,至脉为病也。从上下者,骨痿不能起于床者死;从下上者,皮聚而毛落者死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脉损症

  扁鹊曰:一呼二至,一呼一至,名曰损。人虽能行,独未着床,血气皆不足矣。再呼一至,再吸一至,名曰无魂,无魂者当死。人虽能行,名曰行尸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治损法

  扁鹊曰:治损之法若何?损其肺者益其气,损其心者调其荣卫,损其脾者调其饮食、适其寒温,损其肝者缓其中,损其肾者益其精气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五脏逆传致病诀

  汪石山云:余治一人,年二十余,病咳嗽、呕血、盗汗,或肠鸣作泄,午后发热。诊其脉,细数无伦次。语之曰:《难经》云:七传者,逆经传也。初因肾水涸竭,是肾病矣。肾邪传之于心,故发热而夜重;心邪传之于肺,故咳嗽而汗泄;肺邪传之于肝,故胁痛而气壅;肝邪传之于脾,故肠鸣而作泄;脾邪复传之于肾,而肾不能再受邪矣。今病兼此数者,死不出旬日之外,果期而殁。所云邪者因自病之极,不能自安而侵凌于上也。(随笔承制生化论:自虚为人所乘其势顺;自病而反能乘人,其势逆,即此义。)

  [卷三虚损第三]虚损死证

  经曰:肉脱热甚者死,嗽而加汗者死,嗽而下泄、上喘者死,嗽而左不得眠者肝胀,嗽而右不得眠者肺胀,俱为死症。(当云:胀在肋上近腋属肺,肋下近腰属肝。上下俱胀,气血《灵枢》云:皮寒热,不可附席,毛发焦,鼻槁,腊不得汗,取三阳之络,以补手太阳寒热者,肌肉毛发焦,而唇槁,腊不得汗,取三阳于下,以去其血者,补足太阴,以出其汗。骨寒热者,病无所安,汗注不休,齿未槁,取其少阴于阴股之络;齿已槁,死不治,厥刘河间曰:虚损之疾,寒热因虚而感也。感寒则损阳,阳虚则阴盛,损自上而下,治之宜以辛甘淡,过于胃则不可治也;感热则损阴,阴虚则阳盛,故损自下而上,治之宜以苦酸咸,过于脾则不可治也。自上而下者,由肺而心而胃;自下而上者,由肾而肝而脾。论曰:心肺损而色敝,肾肝损而形痿。谷不能化而脾损,渐渍之深,皆为虚劳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寒热论

  汪石山论寒热互发者,盖气少不能营运,而滞于血分,故发热;血少不能流利,而滞于气分,故发寒。仲景云:阳入于阴则热,阴入于阳则寒,是也。寒则战栗鼓颔者,阴邪入于阳分也;热则咳痰不已者,阳邪入于阴分也。此则阴阳两虚,故相交并而然也。

  慎斋云:伤寒寒热往来,系邪在半表半里;内伤寒热,系气血两虚。气虚则发热,血虚则发寒。

  凡肌表发热,皆邪阳胜,正阳虚也。用黄、附子,所以助阳。盖阳气既虚,黄性缓,不能到表,须得附子雄壮之气,引直走于表,助之成功也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五脏致伤

  《灵枢》云:神伤于思虑,则肉脱;意伤于忧愁,则肢废;魂伤于悲哀,则筋挛;魄伤于喜乐,则皮槁;志伤于盛怒,则腰脊难以俯仰也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虚损致病之由

  褚先生精血篇云:男子精未通,而御女以通其精,则五体有不满之处,异日有难状之疾。阴已痿,而思色以降其精,则精不出而内败,小便道涩而为淋;精已耗而复竭之,则大小便道牵痛,愈疼则愈欲小便,愈便则愈疼。又云:女人天癸既至,逾十年无男子合,则不调;未逾十年,思男子合,亦不调。不调则旧血不出,新血误行,或溃而入骨,或变而之肿,或虽合而难子。合男子多,则沥枯虚人;乳产众,则血枯杀人。观其精血,思过半矣。

  为月水,为经络之余气。苟外无六淫所侵,内无七情所伤,脾胃之气壮,则冲任之气盛,故月水适时而至。然有面色萎黄,四肢消瘦,发热口干,月水过期且少。乃阴血不足,非有余瘀闭之证,宜以滋血气之剂徐培之,使经气盛,水自根据时而下。

  又云:凡放出宫人,及少年孀妇,年逾三十,两跨作痛,而肤不肿,色不变,或大小便如淋,登厕尤痛,此血瘀渍入隧道为患,乃男女失合之证也。(若渍入肠胃,即为血臌。经云:腹里大,脓血在肠胃之外,小便涩而奇痛,不可作水利之。)丹溪云:肾主闭藏,肝主疏泄。二脏俱有相火,而其系上属于心,心为君火,为物所感则易动。心动则相火翕然而随,虽不交合,其精暗耗矣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亢则害承乃制论

  慎斋先生云:在上益下谓之济,以下犯上谓之亢。水火济制,则无病而多寿。譬若火生,则金气受伤,而金之子为水,水能克火,子报母仇,而火反受其制矣。盖造化之常,生则必克,克则必生,不能以无亢,亦不能以无制焉耳。故又曰:制则生化。所以有病久自愈者,亦亢而自制,剥生复也。苟亢而不能自制,则汤液、针石、导引之法以为之助。譬如水固能制火,而肾水本涸之人,岂能以涓滴救其燎原哉?!明乎此理,而补泻运用之妙,自超越于河洛生成之图1.又云:人之一身,生死系于脾胃。凡伤寒、杂病一七后,只当于脾胃求之,始免杀人之东垣云:补肾不若补脾,此之谓也。然调理脾胃之法,须明五行化气制克之理,譬如木乃水生,独水不能生木,水为木之母,克水者土,则为人,金失所养,水枯火凡补泻法,泻其有余,因不足者泻之;补其不足,因有余者补之。譬如木盛,因于肺亏,当泻南方以制肝,使火无相克,则肺自清。金衰因于火盛,火盛则水亏,当补脾以养金,则水自长。盖土常不足,最无有余。气血贵于中和,偏胜者乃邪伤也。泻其有余,是泻邪也;补其不足,是补正也。气有余者,非气也,火也。初因气不足,渐化为火,烧烁真阴,为害滋大。人之一身,以血为主,血以气为先,(二语似平淡而超卓千古,前人重气不重血,西人知血不知气。人之百骸五脏,由血长养,而气所以运化夫血以遂其长养也。悟此乃能养生,乃能制病。)当补血中之气,四物加肉桂;补气中之血,保元汤加减。治病不可忘血,亦不可忘气。忘血则四肢不能用,忘气则体无管摄,平和之药,气血疏畅,宜多不宜少;寒热之药,不过却病,宜少不宜多,多则大伤脾胃。虚中有实,正虚生实邪;实中有虚,实邪由虚致。实以泻为补,虚以补为泻。言不能尽,学人研究之可也。东垣《脾胃论》盛衰用药禁论,岂可不熟读乎?

  [卷三虚损第三]虚损误药之辨

  凡得劳心、嗜欲、七情、饮食、纵酒、饥饱过度,此内伤也。初不自觉,久则成患,以致身热、头痛、恶寒。或因微热,脱换衣服,腠理不密,易感风寒,症类伤寒,实非伤寒。医不明此,骤用麻黄、紫苏、荆芥大发其汗,热未退,仍以寒凉泻火之剂,下陷清气,浊气转升,故食下腹满,又大下之,故中愈不足,以致汗多亡阳,下多亡阴,阳耗散,死不旋踵,实医杀之耳。

  伤寒发表,汗透而愈。内伤寒热,间作不齐,发热而微汗至颈或脐而还,(脐字误,仲剂颈而还。剂,际也。谓汗仅在头,齐颈而下无汗也。)口不知味,似疟非疟,或兼泄泻,医与诸伤寒药,不愈。如是者,名曰内伤。杂病多端,汗而又热,热而又汗,亦头痛发热,或自语烦躁,不思饮食,遍身骨痛者,用补中益气加羌活;或泄泻而热不退,此阳虚也,补中加附子;头痛甚,加蔓荆子、川芎;或无汗而热不退,亦补中;或咳嗽痰中带红,亦补中。此病里虚不足,反用汗下清利,死可待矣。内伤病中,有泄泻、呕吐、腹胀疼痛、咳嗽、清涕,四君加和中散,无有不效。

  元气藏于肾中,静则为水,动则化而为火。肾者肝之母也,元气足则肝子足以承乎心。心为主,神明出焉,元气不足,心神失养,相火抗拒,脾土受亏,金衰木旺,诸脏皆病矣。惟胃气不绝,用药力以培之,庶可冀幸万一。生脉散加参、或保元之类是也。但见潮热,宜补中。火炽,宜发,用升阳散火汤。虚而不泻,宜血分中补气,保元加滋阴。若泻发困热,宜气分中补血,保元、四君加芍药。泻则加松花。如自汗,乃阳气虚,加附子。内似火烁,胸中嘈痛,白术一钱,黄连一分,陈皮二分,神曲为丸细小。临卧时嚼碎,津咽下三十丸,三日愈,则止。久泻伤肾,用保元兼四神丸。或腹胀,和中散并补中。脉见平和,而病不愈,乃药力未至,不可改换。倘不愈,又脉见细数、紧数,皆邪脉变异,更兼呕吐,不祥之兆也。又口失滋味,不思饮食,不可误作胃绝,是内有虚火,当滋生元气,不可以燥剂动火。盖总以脾胃为主,脾胃四季皆扰,常自不足,伤寒言阳明有余,因火邪郁于胃中,故泻胃中之火耳。

  虚损由于内伤证,与外感相似。外感头疼、发热、恶寒,其脉浮数有力,宜汗解而愈,从表入里,脉洪大,大便燥,宜和解通利之。内伤亦头痛、发热、恶寒,其脉紧数无力,宜补中加羌、防。元气一足,邪气自散。羌活领太阳经而出,前证俱退矣。不效,再一剂,自然见汗,乃愈。庸医不知此理,仍用发表,汗至颈而还,一旦发似疟,作疟治之,又似痢,作痢治之,更加发热,庸医无措手处矣。伤寒脉洪大有力,内伤豁大,似洪而无力,亦大便结燥,仍用清凉汗下解散之法,大伤脾胃,则肺已亏矣。咳嗽吐痰,或吐红痰,又作阴虚火动治之。脾土一损,杂病多端,潮热似痢似疟,且脾虚不能统血,而吐血之症成矣。若因火盛,脾阴不足,血枯之症,亦不可用滋阴剂,当用救阴之法。阴从阳生,阳从阴长之义。人参、白术、莲子、五味、甘草、白茯苓之类是也。恶心,加干姜;不思饮食,加砂仁;胸中气滞,加陈皮;泄泻,去陈皮;汗多,加白术、黄;恶寒,加肉桂;吐红,去桂。若泄泻而诸药不愈,胃虚而难受药者,陈腊肉骨灰、陈米锅焦,共三分,炒松花一分,米糊丸,人参看轻重虚实用之,煎汤送下六、七十丸。此法活人多矣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虚损秘诀

  虚损之起,或久遇劳碌,损伤阳气,遂发热,渐至咳嗽,或伤风失治,或治之不当,亦症。或伤寒汗下失宜,久之遂成寒热之症。或饥饿伤脾,饱食伤胃,治之不妥,亦成此症。

  是皆阳气虚弱,倒入于内,便化而为火,而发热也。须用保元或四君加黄,再加干葛以开肌,紫苏以开皮毛。病未多日者,服十五、六剂,则自然汗来。譬如夏天郁蒸一二日或三四日,遂大雨方凉,阴阳和而后雨泽降也。又如秋冬阳气降入地中,则井水温暖;至春夏阳升,则天地和暖,万物生化,井中水冷彻骨矣。何内热之有?损病初发,十数日间,未经寒凉药,可用火郁汤、升阳散火汤及补中益气汤。若久之,则火郁汤不宜用矣。保元、四君继之,此为第二关。盖元气已虚,只助阳气,不宜散火。误以当归、地黄补血,并黄柏、知母苦寒,有形重味,反伤无形阳气。阳气愈弱,愈不升发,阳绝则阴亦随之而绝,损病之死,职此故也。

  损病六脉俱数,声哑,口中生疮,昼夜发热无间。经云:数则脾气虚,此真阴虚也,此第三关矣。则前保元、四君等剂,皆投之不应,须用四君加黄、山药、莲肉、白芍、五味子、麦冬,煎去头煎不用,止服第二煎、第三煎,此为养脾阴秘法也。服十余日,发热渐退,口疮渐好,方用丸剂,如参苓白术散,亦去头煎,晒干为末,陈米锅焦打糊为丸,如绿豆大,每日服二钱,或上午一钱,百沸汤下。盖煮去头煎,则燥气尽,遂成甘淡之味。淡养胃气,微甘养脾阴。师师相授之语,毋轻忽焉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汤药加减法

  有汗,用黄蜜炙;无汗,煨用;胃虚,米泔水炒用;表畏寒,酒炒;嘈杂,乳汁制;表虚,多。泻火,生甘草;热盛,、草多;无汗,加干葛、防风、升麻、柴胡;久病热不退,去表药,只用保元;血虚,加当归;脾虚,加白术;渴,加麦冬、五味;虚烦,亦加;不睡,加酸枣仁;头痛,宜补中益气加川芎、蔓荆;小水不利,加牛膝、茯苓;心神不安,加茯苓、远志、酸枣仁;退火,多用参、;虚而动火,少加炒黄柏;小便不通,或赤或白,黄柏、知母酒浸炒各一两,肉桂一钱,为末,开水为丸,空心服百丸,小便下异物为验。腰痛,姜汁炒杜仲;恶寒,加官桂;恶心,加干姜;自汗虚寒,加附子。内伤发热不退,莫如补中益气加附子,、草倍之,甘温除大热故也。腹胀,恐成中满,补中加附子、姜、桂、吴萸、青皮、麦芽、神曲、枳壳之类,随手用之;湿痰,加羌活、防风、茯苓,风能胜湿故也。

  去病之药,不可多服,恐泄真气,人无气不生。气常有余,血常不足,前药皆补血中之气,血无气不行,须用保元。独阴不生,独阳不长。保元者,保血之元气耳。

  人禀天地之气,犹恐阳陷于阴分,常使胃气有春夏之令,故宜大升大举,使清阳发腠理,浊阴走五脏是也。盖人以血为主,胃乃生血之源,若元气不足,陷于阴分,则通身化为虚火,变异无常,人死莫知其故,何也?人天庭属阳,下体属阴,天庭一倒,其死即速者,上阳不生而阴气绝也。故天之阳气上升,即地之阴气不绝;人之阳气升举,即血之阳布于四肢,何病之有?倘阳一不升,则气凝涩,诸病生焉,圣人固不过升降浮沉之法耳。

  虚损诸病,久之皆属脾虚,脾虚则肺先受之。肺病,不能管摄一身;脾病,则四肢不能为用。谨养脾气,惟以保元气为主,或前从疟、痢、吐泻变症,总从脾胃治。则保元兼温脾,勿用血药。盖纵有杂症,火起不必去火,有痰不治痰,宜参苓白术散加减。腹痛,加干姜;腰痛,益智、吴茱萸少许;小腹疼痛亦宜;胃不思食,加砂仁、木香;嗳气,神曲;腹胀,和中散加六君子。久病以温补为主,病急则缓治,攻则散离。书曰:大毒治病,十去一二;中毒治病,十去其五;无毒治病,十去八九。

  慎斋先生内伤治法,凡邪火逆行,上乘脾位,用吴茱萸炒黄连者,以黄连泻火,归于其位,所以木沉则火降。凡内伤,清气下陷,阴火在上者,若用寒药,则阳愈陷,火愈炽,火寻窍出,虚者受之,或目痛,或耳聋,或齿痛,从其虚而攻之也。(此所以寒遏于上阳陷于下,而反不免有上焦热证也。肺闭则中下之气为所摄,胃闭则上下之气为所格,真阳失道,久郁尽化为阴火,甚有令人心孔鼻窍日夜如烟熏难受者。)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人参(一钱)黄(炙,一钱五分)甘草(炙,一钱;生,三分)加煨姜(三片)黑枣水二茶盅,煎八分,空心服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人参(一钱)白术(一钱五分)白茯苓(一钱)甘草(炙,八分)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即四君加陈皮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即四君加陈皮(一钱)半夏(汤泡五次,晒干,切片,一钱)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人参(五分,补气之血)黄(一钱,炙,补气中之气)甘草(炙,七分)当归(三分)陈皮(五分)白术(七分)升麻(二分)小柴胡(三分)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治中气亏损,津液短少,口舌干渴,或口舌生疮,不喜饮冷,或吐泻后口干,最宜服。

  人参白术木香甘草藿香白茯苓(各五分)干葛(一钱)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当归川芎白芍熟地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一名八物汤即四君四物合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即八珍加黄(一钱)肉桂(一钱)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治中寒腹痛,或寒泻清水,或饮食伤,嗳麸气,或久痢寒虚。

  干姜(三两,炒黑,脾家药)肉桂(一两五钱,肾家药)吴茱萸(五钱,盐水炒过,肝家俱用苦烈好大酒,顿半热一杯,调下五分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(孙真人制)麦冬(五分,去心)北五味(三分)人参(一钱)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甘草(生,二钱;炙三钱)防风(二钱五分)柴胡(八钱)升麻葛根白芍羌活独活人参(各五钱)每服五钱,水三盏,煎至一盏,去渣热服,忌寒冷物及冷水月余。东垣云:阴覆其阳,能伸,宜汗之。经云:体若燔炭,汗出而散,是也。脉弦而数,此阴气也,风药升阳,以发火郁,则脉数峻退矣。凡治此证,脉数者,当用黄柏,少加川黄连、柴胡、苍术、黄、甘草,更加升麻,得汗出则脉必下,乃火郁则达之也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治男妇四肢发热,筋痹热,骨髓中阳郁,因热如火燎,扪之烙手,四肢热者,属脾土,热伏地中,此病多因血虚而得也;亦有胃虚,过食冷物冰水,郁遏阳气于脾土之中。经曰:火郁则发之。

  升麻葛根独活(各三两)防风(二钱五分)生甘草(二钱)柴胡(二钱)炙甘草(二钱)人参(五钱)白芍(五钱)上咀,每服半两,水两大盏,煎至一盏,去渣温服,忌食寒冷。

  [卷三虚损第三]损病主治汤方门

  治五心烦热,心火下陷,郁于脾土。

  升麻葛根防风柴胡根炙草白芍(各五钱)上咀,每服三钱,或四钱,水二大盏,入连须葱白三寸,煎至一盏,去渣温服。

  以上三方,宜于初发热之时,未服药之前,元气未伤,服之若神;若已经服过寒冷,已,火气亦馁者,服此反祸,于人无益也。盖虚损初时,可以发之,故劳证内以上三方不与焉

  痨瘵门题辞

  慎柔师父所谓自下而上者,劳症多系水枯火燥,故特举其大凡,而内有命门真阳衰者,不仍用壮火之法。惟真阳衰,故虚火旺,其源未尝不合,自在按脉识病者,临时之善别,而读书明理者,平日之善会耳。至险怪之症,于痨瘵乃备,既为一门之专牍,不可不竟其详,虽世人不恒犯而适有犯者,岂可无法以待之?此先圣贤已创于前,而慎柔之婆心,固不厌繁委,次第以备全览。夫着书之难,古今通患,千虑一失,孰能无之。在学人,谅其创始之苦心,而踵事增华,自所望于高明君子耳。予与顾子,特仍其旧闻,稍加删润,未敢以意为补窜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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